如云藏宝殿,似雾隐回廊。审听不闻钟磬之清音,仰视己失峰岩之险势。玉虚洞府,想却在海上瀛洲;空寂楼台,料复归极乐国土。只疑看罢僧繇画,卷起丹青十二图。
一时廊殿洞府溪山,捻指皆无踪迹,单单剩得一身,俨然端坐后园容膝庵中禅床之上。觉茶味犹甘,松风在耳。鼎内香烟尚袅,座前花影未移。入定一晌之间,身游万里之外。冯相想着境界了然,语话分明,全然不像梦境。晓得是禅静之中,显见宿本。况且自算其寿,正是五十六岁,合着行童说尊者游戏人间之年数,分明己身是金光洞主的道友玉虚尊者的转世。
自此每与客对,常常自称老僧。后三十年,一日无疾而终。自然仍归玉虚洞中去矣。诗曰:
玉虚洞里本前身,一梦回头八十春。
要识古今贤达者,阿谁不是再来人?
[1]震旦:古代印度对中国的称呼。
[2]轼:车厢前部用作扶手的横木。
[3]壮岁:年轻时候。
[4]认杀:认定。
诉穷汉暂掌别人钱 看财奴刁买冤家主
宋时汴梁曹州曹南村周家庄上,有个秀才,姓周名荣祖,字伯成,浑家张氏。那周家先世广有家财。祖公公周奉,敬重释门,起盖一所佛院。每日看经念佛。到他父亲手里,一心只做人家。为因修理宅舍,不舍得另办木石砖瓦,就将那所佛院尽拆毁来用了。比及宅舍功完,得病不起,人皆道是不信佛之报。父亲既死,家私里外,通是荣祖一个掌把。那荣祖学成满腹文章,要上朝应举。他与张氏生得一子,尚在襁褓,乳名叫做长寿。只因妻娇子幼,不舍得抛撇,商量三口儿同去。他把祖上遗下那些金银成锭的,做一窖儿埋在后面墙下。怕路上不好携带,只把零碎的细软的带些随身。房廓屋舍,着个当值的看守,他自去了。